第18章
周至深是聪明人,恐怕不用我解释,他都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见他安好,这才彻底地松了一口气,走过去挽住他的手臂:“我在找你呀。”
周至深没有回答,只是对着卢娜点点头,带着我就走。路过Eva的时候,我停了下来,毫无畏惧地直视她的眼睛:“谢谢你的裙子,我猜你也不想要回去了,我回家后就帮你丢掉。”而直到我离开,卢娜始终一言不发,似乎很是挫败。
跟着周至深回到大船舱内,我才有种脱离虎口的轻松感。“没事吧?”周至深低头看我,眼里情绪难明,“他们圈子的人非常排外,我不应该带你上来的。”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竟然觉得周至深眼里有着自责。作为一个好的女友,此时我选择了宽慰他:“放心吧,我经历过比这更凶险的,好在我拿捏了Dick的痛处,他没能拿我怎么样。”
“你能脱身倒是我意料之外的事情。”周至深抿了抿嘴,脸上似乎
有了笑意。我刚想开口辩驳,却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你见到DG了?怎么
样?”周至深皱了皱眉头:“很棘手。”他望向窗外,那抹红色的身影就站在甲板上,和几个同样不怕冷的
人聚在一起,笑得前仰后合。DG是出了名的难对付,不吃软也不吃硬,算是艺术家脾性吧,周至深这么不冷不热的人,在他那儿估计讨不到什么好处。
“我有办法。”说着我拉着周至深往甲板走。周至深走出两步便停下来:“难道你也拿捏了他的痛处?如果用这种方式……”我忍不住翻白眼:“放心吧!只要你相信我,一会儿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要打断我。”我将他拉到甲板上,打断了DG和那些人的夸夸其谈:“不好意思,我能和您谈谈吗?”DG身上有着普通男人没有的妖娆,他看了周至深一眼,声音懒懒的:“刚刚不是谈好了吗?没达到我要的价码,就不需要再谈了。”我将近日来培训过的社交笑容挂在脸上:“我们就是来给您加价
的。”DG顿了顿,饶有兴趣地扬了扬下巴,示意我们到一边谈。周至深不发一言,也没有阻止我,这让我十分庆幸,他似乎也想看
看我到底要怎么处理这件事。谁让我这些年来别的本事没有,偏偏对这些名流的消息掌握最多,在周至深这里,我总算把那些东西都派上用场了。我故作神秘地靠向DG,压低声音:“你有没有听过一本叫作《古服饰全图鉴》的书?”果不其然,DG立即目光发亮地看向我,眼底的渴望藏都藏不住:
“你知道这本书?!”
我志得意满地笑了,做娱记就是这点好,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
能知道一点。前两年我跟过DG这条线,有爆料称他与不知名中国男子有过于密切的来往。娱乐杂志的主编见我是中国人,就指定我去跟,谁知后来查到的全部与风月无关,是DG在派人找一本叫《古服饰全图鉴》的书。见我突然沉默,DG有些着急:“如果你知道这本书的线索,告诉我,随你开价!”我回头看向周至深,努力掩藏自己的得意:“我倒是知道这本书的下落,不过具体条件,让周先生和你
谈。”周至深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似乎在确定我说的话的真实性,然
而我既然能把书的名字说出来,这件事就有百分之五十是真的。周至深踏前一步的时候,我就知道,他选择了相信我。DG一直喜欢中国古代的服装文化,许多次都在自己的设计里加入中
国元素,可以说是达到痴迷的状态,所以才一直想找这本《古服饰全图鉴》,奈何这本书是一个裁缝家族传下来的,压根没有面向大众,更别提印刷出版,就连我知道的那一本也只是复制品而已,不过即使是复制品,也足够周至深谈下这一笔生意了。我识相地后退,给周至深和DG留下谈判空间。
甲板上实在是冷,冬天的海风一吹,连呵出来的气都是白色的,偏偏还有人陆陆续续地从船舱里走出来。
派对似乎还准备了烟火节目,罗斯搂着卢娜从船舱里出来,若有若无地朝我们这个方向看了一眼,他身边的卢娜神色恹恹,不知为什么有些抗拒他的怀抱。
有个穿着燕尾服的魔术师从人群里钻出来,挨个给围观的女士送玫瑰花,玫瑰花却在送出去的那一刻变作鸽子或者那人身上的戒指等其他东西。
人群的欢呼声此起彼伏,刚才在船舱里的不安情绪又升了上来,我扭头看向周至深,他恰好伸出手与DG相握,看来是已经谈妥了。
我正要走过去,却见刚才那个魔术师朝周至深走了过去,我心里的
不安感更甚。
那个魔术师朝周至深鞠了个躬,从怀里掏出一枝玫瑰给他,然而下
一刻,那枝带刺的玫瑰刺破了魔术师的手,区区一根刺,却让魔术师的
右手食指鲜血淋漓。
糟了!我惊慌起来,再扭头向罗斯看去,就见他扬起嘴角,一副阴
谋得逞的样子,而他身边的卢娜惴惴不安,惊慌的程度不于我。
周至深踉跄了一下,他伸手去取药,谁知那魔术师诡异地笑了笑,
手一晃,他手中的玫瑰立即变成了一小瓶白色的药丸。
我总算明白了罗斯的打算,他竟然知道了周至深的病。这个男人爱
不爱卢娜我不知道,但他一定嫉妒周至深,所以当时在剧院才会用那样
的目光看周至深。难怪他会放任卢娜为周至深搭桥铺路,原来是想在众
人面前揭周至深的短处,让周至深当众发病出丑。
趁着人们的注意力还没转过来,我飞快地朝周至深走去,他们夺不
走他的药的,至少还有我。然而Eva那群人不知道何时出现在我周围,
似乎有意拦我,连让我把周至深带走的机会都想剥夺。
罗斯已经带头朝周至深走去:“这位先生,你怎么了?是不是不太
舒服?”
派对主人这一句话,无疑把全场的焦点都聚集在周至深身上。他此
刻已经有些难以呼吸,只要稍过片刻,他的第二人格就会暴露在众人面
前,且别说第二人格,光是他一会儿的发病过程,就足够成为别人的谈
资。